老年认知症的研究与实践——刘高安老•慈乐圆护理院
老年认知症的照护工作,在2020年11月2日党中央审议通过的《关于促进养老托育服务健康发展的意见》中被提上了重要日程。以江苏省苏州市的刘高安老•慈乐圆护理院为代表的的养老机构,率先开始了对老年认知症照护工作的研究和实践。
作为经济和社会发展相对发达的地区的养老机构代表,刘高安老•慈乐圆护理院积极响应各级政府和民政部门的号召,积极、有序的开展着认知症照护的专业服务。
刘高安老•慈乐圆护理院坐落于苏州古城姑苏区莫邪路1288号,濒临护城河,与东园相望,凭栏远眺,窗外四季风景如画,是老人休养的理想环境。来自台湾的护理总监陈老师向笔者介绍说,刘高安老•慈乐圆护理院成立于2019年,在设计立项之时,就将认知症的照护做为重点和特点,从空间环境的设计改造、工作人员的培训、照护方法和工具的引入等方面都做了充分的准备。
陈老师解释说,认知症俗称“老年痴呆”,是对多种脑功能失调疾病的统称,患者常见的症状主要分为核心症状和周边症状(BPSD)。其中核心症状是大脑的病变,它会随着疾病的恶化而不断加剧且不可逆转。周边症状是由于患者的脑部病变影响到认知功能,从而引发的行为异常和变化。阿尔茨海默症是最常见的一种认知症。根据《2018年世界阿尔兹海默病报告》,目前全球有认知症患者5,000万。每三秒就会增加一人。预计到2050年,认知症人数将达到1.52亿。 随着中国人均寿命的提高和社会老龄化的加剧,认知症问题也日趋严峻。根据国内认知症流行病学100多项的研究,我国60岁以上的老年人认知症患病率达5.3%,总人数超过1,300万,占全球的25%。
虽然中国的认知症人口位居全世界之首,但是在这方面的研究起步相对较晚。由于硬件条件和人员方面的局限,养老机构对认知症患者的照护能力与先进国家还有相当的差距。因此刘高安老•慈乐圆护理院向在认知症照护方面领先的日本和瑞典取经,派高管、骨干护理和管理人员前往考察,参加培训课程、引入认知症BPSD评估体系、布恩音乐疗法、回忆疗法等工具、技术和方法,逐步建立和提高了自己的认知症照护能力。
我们走进刘高安老•慈乐圆护理院,扑面而来的是一种温馨与整洁的感觉:充足的阳光、明快的色调、热情忙碌的工作人员、安祥的老人,完全没有想像中压抑的氛围和混杂的气味,也看不到窗口与楼梯间的铁栅。老人们有的在自己的房间读书看报、有的在公共起居室看电视、有的在康复室锻炼、有的三三两两在聊天、下棋,一片平和气象。如果不是工作人员介绍,笔者完全难以想象这些老人中竟然有三分之一患有不同程度的认知症。
早年设计的护理院往往以医院的住院部样板,四白落地,比较单调。有的为了防止意外不仅安了防盗窗,还在楼梯和大门加了铁栅栏,这种设计虽然看似卫生、安全,但是与老人以前生活的环境反差很大,感觉冰冷陌生,栅栏和铁锁更增加了认知症老人的紧张。而刘高安老•慈乐圆护理院通过采取窗户限位器、电子门禁、电梯双控按钮、隐形消防栓等措施和设计,既保证了安全,又不会有对老人带来负面刺激。
护理院的三层是认知症专区,共有8个房间,专门照护中重度认知症老人。楼层中部的公共空间虽然不大,但是巧妙地分成了电视区、手工区、对弈区和聊天区,彼此相邻却又互不干扰,都在值班台的照看之下,使不同性格和精神行为特点的认知症老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空间和活动,增加与人互动的机会,减缓大脑功能的衰退。书架、桌子上摆的都是几十年前的苏州人家常用的老物件。虽然已经没有实用价值,但是能够唤起老人的记忆,打开他们的话匣子。特别是老人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是转移他们注意力的好帮手。
除了生活和身体照护之外,对认知症老人而言,最重要的是通过非药物方式干预、缓和他们的精神行为症状。陈老师介绍说,认知症的周边症状是由于患者的脑部病变影响到认知功能而引发的一些行为上的改变,比如偏执、易怒、徘徊、出现幻觉、睡眠异常等。绝大部分周边症状都是患者在认知功能和语言能力受损后,内在需求无法表达或者无法被满足而导致强烈的挫败感和焦虑感引起的。因此刘高安老•慈乐圆护理院为认知症老人设计了许多活动,围绕他们了解的主题,为他们创造表达和沟通的机会,缓解紧张和焦虑情绪,减少精神行为症状的发生。
当认知症长者出现行为障碍时,照护者不能期望通过指出他的错误来纠正他感受、改变其行为,而是要要思考是哪些因素引发了目前的状况,寻找线索,从诱因出发,消除照护对象的不安,缓解患者的焦虑,才有可能减轻问题行为的影响。
陈老师给我们举了两个例子。一位老奶奶有被盗妄想。每天都会拉着护士护工,泪眼汪汪的投诉说自己丢了衣服、裤子。我们的员工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说老人“乱讲,谁稀罕拿你的衣服”之类的话。而是以“阿姨把衣服拿去洗了,晾干了就会送回来”等为理由安慰她。慢慢的,这个办法也不管用了。老人坚持要求把她的房间锁起来,不许别人进入,每天忧心忡忡,情绪低落。我们和家属商量后,找了一个废旧摄像头放在她床头,告诉她这个监视器通到保安室,有人24小时看管她的房间。老人放心了,“报失”的情况大大减少。
另有一个失智老人,总是喜欢把蛋壳果皮从窗口扔到院子里,既破坏了卫生,又可能打到别人。护理人员提醒她几次要把垃圾放到垃圾筒里,她仍旧我行我素。我们的认知症照护小组认真分析了这个情况:既然老人把这些东西丢到室外,说明她知道这是垃圾。她在上厕所后会把废纸扔进纸篓,说明也知道垃圾不能乱丢,是懂得讲卫生的。为什么她在卧室里会向窗外扔垃圾呢?通过反复的观察,我们发现室内纸篓里垫了黑色的垃圾袋,而认知症老人对黑色会有畏惧感,纸篓变成黑色之后老人不认识了。垃圾找不到的地方处理,她只好扔到窗外。我们把把黑塑料袋去掉,再把纸篓拿给老人看,这个问题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陈老师对笔者说,认知症的发生与治疗是一个复杂的医学学科,目前仍然有许多未知的领域。但是认知症的照护更多是实践,方法措施并不复杂,难在不懈地坚持。同样的方法,或许只对某个患者有效;曾经有效的方法,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不再管用。老人曾经的生活经历,当下的环境与情绪都是发生精神行为症状的诱因,也是解决问题的线索。陈老师说,认知症做为脑部退行性病变,无法逆转,但是在患者在适当环境下,在家属和照护人的配合与持续的科学护理下,病情可以得到稳定。刘高安老•慈乐圆护理院会不断地在这个领域探索,为老人和家属带来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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